春秋战国末期,在地处西部边疆的秦国,孝公起用公孙鞅实行改革,奠定了秦国统一中国的基础。秦国的改革是中国历史上改革推动历史前进的典范。纵观历史,此后以王莽、王安石、张居正、康有为等划时代的人物为代表的众多知识分子,以“天下事务”为己任,为了实现各自向往的理想政治实行了改革。在成功与失败的回环往复中,改革有如骑脚踏车,具有如果不连续蹬动就倒下去的属性;但是只要政治得以存续,就不存在不进行大大小小的改革的朝代;而改革如同天空中那些最为璀璨夺目的星球才被赋予名字一样,只有那些在王朝颓败之际临危制变的大改革才能彪炳史册。明万历元年到万历十年,内阁首辅张居正,有皇太后李氏和神宗皇帝的支持,并有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的合作,得以代帝摄政,厉行改革。该改革重视革新的效果和速度,是扭转嘉靖以来政局混乱、国库空虚、边防军备松弛的困窘局面,实现富国强兵的强心剂。它给国脉倾危的明王朝注入了活力,因此被誉为是一次成功的改革。他的政治生活经历表明他的改革是酝酿已久了的,而穆宗皇帝驾崩只是给他提供了一个推行新政的机会,而他则抓住这个突如其来的机会。他在神宗皇帝的鼎力支持之下,集名分与实际利益,以及追求法家的务实精神一以贯之地推行新政,面对言官弹劾和舆论诽谤十年不动摇,而其成功的改革举措,使该改革有别于其它的改革。改革的成功并没能阻挡不请自来的疾病对他的侵扰。改革的主持人溘然长逝,而在背后摒吸以待的反对派御使则以“威权震主,祸萌骖乘”之罪名对他进行弹劾。那些被掩盖的事件被冠以腐败之名以后,他则满门罹难。他所推行的改革也重新回到原点,而明朝也最终没有能够逃脱凄惨的结局。在他死后,人们对他生平业绩作出了评价。尽管人们对新政本身都持肯定的态度,但是明中叶以后由于廷议徒具形式,在言官的反对声中新政遍遭诋毁。归根结蒂,这是在“祖宗之制”果真应该如何实践的问题上,朝臣和言官的立场差异。但是赵锦、邹元标等被他打击、与他结怨的御使,为张居正鸣冤叫屈这一点,还是应该予以注意的。在明末动荡政局里,群臣想起昔日的改革,结果在他作古40余年以后的天启2年他被昭雪;但是这类举措,却无法为明朝力挽狂澜于既倒。至今有许多研究均论及新政的措施,而本文拟分析改革的背景和过程,从而考察改革的时代作用;并结合后人的评价,阐明改革的意义和改革家的生平业绩,从而进一步阐明改革的意义。万历初期十年间的改革,给明朝中叶以来走向衰落的明朝廷注入了新的活力,官僚组织运转有力,国库储备充足,边防趋于安定。而富国强兵这一改革目标之所以能够得以实现,是因为有实行强权政治的内阁首辅张居正的努力。他从世宗年间入仕开始到穆宗朝,经历了朝廷大小变故之后,他坚信只有富国强兵才是“祖宗之制”。他在夏言、严嵩、徐阶、高拱手下得到历练,穆宗驾崩后临危受命,被委以重任,并与宦官冯保携手,借用前任首辅们所未能行使的强权,树起了通向新时代的里程碑。明中叶围绕‘祖宗之制’展开的朝臣与言官之间的论争,犹如硬币的正反两面,一方面是强权,一方面是廷议,二者共存又互为羁绊。以天下事务为己任的朝臣,要求改革推陈出新,改变朝廷软弱无能的现状;但是与他们相对抗的言官,也是正气浩然,丝毫不肯退让。朝臣和言官,相互之间是门生、同乡、朋友或亲戚,关系错综复杂。因此所谓的弹劾,除了表面化了的内容,还存在复杂的利害关系。不仅如此,仅凭皇帝一人之断,首辅的首级一朝悬于市井,言官被杖刑贬谪边疆也不乏先例。张居正也曾屡次遭人弹劾,但是在万历初期的十年里仍然能够进行强有力的改革,是因为有神宗皇帝对元辅张先生的绝对信任。张居正本人比任何人都明白皇帝的信任和支持是新政得以推行的支撑力量。所以他确信通过经筳把皇帝培养成一代人杰之后,进而再加强皇权,那么论争问题就自然会得到解决。因此他对御使弹劾置若罔闻。但是他所推行的改革,在万历八年在全国推行的“一条鞭法”为其顶点,此后新政的推行逐渐变得倦怠。南京兵部主事赵世卿的《匡时五要疏》直接攻击改革时弊;备受尊敬的大臣外戚刘一儒建议调整改革的速度。他对皇帝苦口婆心的教诲也没有达到预期目的。站在权力之巅的张居正,其公务日益繁重。于是他提出告老还乡,引张四维和申时行入内阁。这些或许就是他为身后事所做的准备。但是他的突然死亡和皇帝对改革态度的骤变,使得他在生前所做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因为这些努力并没有能够改变皇帝的主观看法。唯其如此,不消一年时间,皇帝就把对他的笃信变成了“威权震主”。总言之,张居正尽管“通识时变,勇于任事”,但是他与“精明有余,浑厚不足”这个对他的评价一道,终究没能超越君臣之间的权力纷争这一课题。